俗話說,老將出馬,一個頂倆。三國時期,蜀國有五位驍勇善戰的將軍,被人們稱作五虎上將,他們分別是關羽、張飛、馬超、黃忠、趙云。
說到華為,也有自己的“五虎上將”:
孫亞芳,被尊稱為“華為女皇”,也是華為的左膀,與任正非并稱左非右芳。不過在2018年,63歲的孫亞芳將董事長的權杖移交給了梁華,目前已退休離開華為,但華為一直流傳著這位“女將軍”的傳說。
郭平,1966年出生的他畢業于華中理工大學,和孫亞芳同年進入華為,主管研發,是華為公司第一位研發專家,歷任產品開發部項目經理、供應鏈總經理、總裁辦主任、首席法務官、流程與IT管理部總裁……,現任公司副董事長、輪值董事長等職務,一生榮譽無數。
余承東,可以說是除了任正非之外,最有名的一位,經常活躍在微博上,被稱為“余大嘴”,經常打勝仗,也是華為的“常勝將軍”。
鄭寶用,是華為最早的總工程師,被任正非親切地喊做“寶寶”,譽為“一個頂萬個”的“1000年才出一個的天才”,在華為內部工號是0002,足以看出任正非對他的器重,但后來由于身體原因,只能放棄腦力研發之類的工作,退居二線。
李一男,曾是最可能成為任正非接班人的人,華為公司國寶級人物,27歲就擔任華為公司常務部副總裁,但后來卻選擇了離開,并且帶走了華為中堅力量和不少設備資源,這在當時對華為以及任正非都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昔日的“五虎上將”,有的早已選擇離開,有的因身體原因退居二線,有的已離職退休,現在,依舊活躍在華為并發揮中堅力量的已經寥寥無幾。
2021年1月27日,華為內部一則人事調整,將余承東推到公眾眼前,引發一場熱議。
余承東,現任消費者BG CEO,本次擬增任命Cloud &AI BG總裁(兼)、Cloud & AI BG行政管理團隊主任、增任命Cloud BU總裁(兼)、Cloud BU行政管理團隊主任。
此次調整后,余承東將同時負責華為終端、汽車、云計算三方面的業務。華為四大BG,余承東獨掌其二,可謂一人撐起華為半邊天。
這位高調的虎將,到底有著怎樣的過往?他是怎么一步一步做到把華為撐起來的?任正非為何如此重用他?他常勝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今天,我們就一起來了解一下,任正非背后的“常勝將軍”:余承東!
從小不服輸,事事都要爭第一
1969年,余承東出生在安徽六安霍邱縣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
農村的孩子早當家,尤其是霍邱這樣的一個貧困縣,在那個年代,農村的小孩能讀完小學的就已經很少了。
好在上小學的余承東成績不錯,但那時的他已經顯露出了不服輸的性格。
有一個高壯的“小痞子”經常到他所在的學校欺負同學,大家都迫于拳頭的威力,沒有人敢招惹和反對他。
有一次,這個小痞子欺負到余承東頭上來,余承東雖然身材瘦小,但是被惹毛了,拿起一塊磚頭把小痞子的頭給砸了,砸得頭破血流,對方抱著頭跑了,以后再也沒出現。
“我從小學就是孩子王,沒人敢跟我帶領的小孩兒打架。”中年余承東得意地說,“我個子不高,是玩兒命的那種,打得滿臉是血也要繼續打。”
不過也正是這種頑強不服輸以及事事都要爭第一的性格讓余承東成功讀完了初三。
當時卻因為農村戶口的關系沒有辦法上重點中學,父親看到自己的孩子讀書如此努力,也不好阻止孩子的讀書夢,只好托人給他找了個縣城里非常普通的中學。
每天上學都要往返四個小時。下雨時,道路更是泥濘難行,再加上那個中學之前從來沒有人考上過大學,很多人都勸他說不要讀了,不僅耽誤時間,還浪費錢,在家里幫父母務農多好。
但余承東依然堅持上學,最終以全縣理工科第一名的成績考入了西北工業大學自動控制系。
西北工業大學在上個世紀90年代還是非常輝煌的,我們熟知的殲—20之父楊偉就是出自西北工業大學。
1991年,余承東大學畢業,留校當了兩年老師。但他并沒有放棄進修的機會,兩年后,余承東考上了清華大學無線電系的研究生。
此時,全國已經出現南下發展潮,那個時候最流行的口號是“東西南北中,發財到廣東”。
余承東在利用去深圳做項目的機會,偶然機會加入了當時還只有200多人的華為。
那一年,余承東24歲。
初入華為:嶄露頭角,初戰告捷
1993年的華為,正值數字程控交換機項目研發的關鍵時刻,自動控制系畢業的余承東可以說是華為急需的人才。
自此余承東成為該項目的一名研發人員,開啟了他在華為的激蕩歲月。
余承東加入后的第二年,型號為“C&C08”的數字程控交換機研發成功。這臺數字程控交換機的推出,意義十分重大:它的面世,打破了當時中國的交換機市場被國外品牌瓜分的局面。
對華為而言,這是華為自主研發的第一臺數字程控交換機,在農村市場大獲成功,意味著華為從一家用戶交換機的銷售代理公司,正式轉變為一家具備數字程控交換機研發和生產能力的技術企業,華為的業務模式轉型就此開啟。
無論是在產品技術,還是人才培養上,“C&C08”項目都堪稱“華為的黃埔軍校”,這也奠定了日后華為快速發展壯大的技術和人才班底。同樣,經過這個項目的歷練,余承東逐漸嶄露頭角。
但由于當時的網絡通訊設備行業長期被幾個國際巨頭牢牢把控,并不是很起眼的華為選擇了“農村包圍城市”的戰略。
余承東也經常帶著他們研發的“C&C08”交換機,從沈陽出發,途經遼寧、鞍山等地區,長途汽車一坐就是一整天,早上出發晚上才到,每天拖著疲憊的身體而又滿腔熱情地推進業務。
后來,華為程控交換機逐漸打開國內市場,并取得了一些令業內矚目的成就。可以說余承東是華為第一代程控交換機的開發人員,見證了華為30年的技術發展。
然而,余承東依舊沒有陶醉在初戰告捷的欣喜中,而是放眼通信業更廣闊的領域。
進軍無線通訊業務:攻占國內與歐洲市場,成為全球第一
1996年,余承東主動向任正非請纓:進軍無線通訊業務。
上世紀90年代的2G無線通訊時代,主流國際標準GSM已制定完畢。愛立信、諾基亞、西門子、摩托羅拉等歐美主要運營商主導制定并擁有全部專利,而華為的GSM專利數量為零。
任正非同意了余承東的請求,華為公司無線業務部成立之后,余承東帶領他的團隊,開始了從零起步的創造。
通過數年奮斗,余承東和他的團隊終于在1997年推出了華為的主力GSM產品,由此進入國內市場。在GSM產品研發上,余承東可以說是華為領軍人物。
1998年,華為參與制定3G國際標準,成為標準制定組織成員和主要貢獻者之一。華為獲得了5%以上的專利,產品開始大規模突破主流市場,在國際上打開了局面。到2006年取得了50億美元的銷售收入,市場份額排名第三。
雖說華為取得不菲的成就,但與通訊行業巨頭仍有巨大的鴻溝。歐洲更是GSM、3G技術發源地,當時有阿爾卡特、愛立信、西門子、諾基亞4家電信設備巨頭虎踞龍盤。
當時有人說:“華為進歐洲,就像山本五十六攻擊珍珠港一樣,必將自取滅亡。”
但余承東從不認輸,從這樣的境地中硬找出一個突破口,他認為唯有創新和質量超過它們,公司才有機會叩開歐洲市場的大門。
當時的基站,比冰箱體積還大,有的電梯塞不下,都要動用直升機來安裝,極大地增加了成本。
哪里有痛點,就有解決的方向。有困難,就搞定。據余承東同事所言,“搞定、干掉”是余承東最愛說的一句話。
余承東想到了分布式基站的解決方案,基站室內部分做成分體式空調一樣,體積只有DVD一般大小,然后把大部分的功能拋到室外去。
也正是這一發明,讓華為抓住了縫隙市場,并在歐洲撕開了一道口子。到了2007年,華為在行業內獲得了不錯的位置,靠分布式基站陸續斬獲大單。
華為的下一個目標是電信老大愛立信。在當時的華為看來,愛立信是沒有任何軟肋的,一家擁有130年歷史的百年老店,從技術到管理無懈可擊,是沒辦法超越的。
但余承東對技術有一種莫名的狂熱,他想用與愛立信完全不一致的架構,去做革命性的產品升級換代,要把GSM、UMT、SLT做在一塊板上。
這條路之前沒有人走過,技術上的風險極大,當時幾乎所有人都在質疑余承東的決定,他權衡再三,最后下決心拍板:“必須做!不做就永遠超不過愛立信。”
如此大規模的投入,一旦達不到市場預期,可能幾年都翻不了身,他決心背水一戰。
2008年,華為第四代基站研發成功,一問世便震驚業界:技術上的優勢非常明顯。當時的基站要插板,愛立信插12塊板,華為只需插3塊。這次技術突破,一舉奠定了華為無線的優勢地位。
《心勝》里有一句話與余承東的做事風格高度契合:看得到的對手一定可以干掉,字典里有第二就未戰先輸了。
用余承東自己的話說就是,我的字典里沒有第二,我做任何事情都要是第一,而且是全球第一。我們常說,求其上,得其中,求其中,得其下。要定位做第一,才有“肉”吃。凡是未定位做第一的企業,已經未戰先輸。
這也正如余承東在無線提出的口號,“眼界決定境界,定位決定地位”,做領導的要有“王者之氣”,帶出來的團隊要是“王者之師”。
同年,任正非把余承東調任到歐洲,作為歐洲地區部的總裁。當時華為在歐洲進入的主要是一些小國家的小運營商,都在縫隙市場上生存。任正非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讓余承東把華為帶入歐洲大國主流市場。
針對華為在歐洲當時的情況,余承東提出“壓強原則”:選定最強的國家、最好的價值客戶“5大國TOP3”運營商,進行戰略性投入,強攻這15家重點 。
這些運營商都是全球或歐洲最有影響力的客戶,三年之后,15個大客戶中成功攻破了12個,華為風卷殘云般地橫掃整個歐洲市場。
2010年之前,華為無線花了多年時間,在西歐市場取得了9%的份額。兩年后,華為的市場份額飆升至33%,高居歐洲第一。
無線通訊發展到4G時代,華為成為了LTE標準組織的主要成員,共同主導制定國際標準,實現專利交叉許可,占全球LTE專利的15%。如今,憑借技術的領先和市場的拓展,華為的銷售額已經超越國際通訊業的巨頭愛立信,成為全球第一。
從初入華為一名基層技術工程師,到歐洲片區總裁,余承東用了15年,終于迎來了施展自己抱負的機會。
作為技術人員出身的余承東深知,你不可能立馬就把自己的想法去實現,在此過程中還會遇到很多艱難險阻,但“板凳要坐十年冷”,這樣才能獲得巨大的回報。
“功勞簿”夠厚了,可他還是沒有躺下來享用,反而離開通訊業務來到消費者業務。
轉戰消費者業務:“余大嘴”變“余誠實”,問鼎國產手機排行榜
2010年底,在任正非的征召下,在歐洲工作了3年多的余承東回到國內,開始擔任華為戰略與Marketing體系總裁。但沒過多久,余承東的職位再度發生變化,2011年初,余承東正式接手華為終端公司和消費者業務。
這一年余承東已經42歲。
要知道通訊業務已然是當時華為營收的主要貢獻者。而消費者業務,據余承東自己回憶:那時候華為終端還很弱小也不賺錢,沒有人看得起我們,來自內外的各種不斷的批評與挑戰,內心有近乎絕望的壓力、痛苦與堅持。
因為當時的中國的手機市場,運營商牢牢把控著渠道,國產手機廠商只能淪為運營商的手機代工廠,生產大量品牌弱、利潤低的低端貼牌產品,華為亦是如此角色。
更為關鍵的是,當時的國內手機市場正處于手機產品從功能機向智能機,手機渠道從線下向線上轉移的特殊時刻,一場巨變正在降臨。
意識到深刻變化的任正非,急需一位能夠帶領手機團隊實現業務轉型的領頭人,有技術研發經驗,又有打開在空白市場打勝仗經驗的余承東成為合適人選。
“這么多年,在華為人的心中只有第一,沒有第二。在我手里,華為終端要么做沒了,要么做上去,沒有第三條路!”余承東就任時,拋下狠話。
余承東接手華為手機業務后,逐漸放棄利潤極低的超低端功能機,開始研發自有品牌的中高端智能機。
然而,手機產品從低端到中高端領域的轉型起初并不順利,華為先后推出的P1、D1和W1,在中高端市場上的表現都以失敗告終。
為了實現華為手機向中高端的品牌聚焦和利潤目標,他決然砍掉白牌手機(貼運營商品牌)及非智能手機的出貨量,其數量高達3000萬臺,導致營收如雪崩般下跌。
此舉在華為內部激起很大爭議,由于內部的派系政治,各懷心思所導向的效率低下,余承東所做出的每一個重要決策,都要在集團內部反復博弈。每隔半年,“余承東調崗”的傳言都會出現一次,“余承東被任正非敲打”的文章時而在網絡上流傳。
余承東似乎不厭其煩,一次下崗呼聲總會對應一遍華為手機的精品戰略:“除非是把我撤掉了,不然我就一定會堅持下去”。
“讓余承東下課”的官司最終鬧到了任正非那里,還是這位華為的創始人一錘定音:“不支持余承東的工作就是不支持我”。任正非似乎也知道,能夠拯救華為終端的只有偏執狂。
這次“倒余運動”的最終結果就是余承東對華為終端進行了大規模的人事調整,還調整了手機產品線總裁、家庭產品線總裁和首席營銷官。
為了堵住其他人的言論,余承東先發制人,在媒體面前喊出了“華為手機三年之內成為世界領先手機終端產商”,“銷售目標會一年翻三倍”等一系列讓人吃驚的目標。這既是對任正非支持自己的回應,也是為了獲得媒體輿論鞏固自己地位的兵行險招。
同時,余承東還在此時提出了自己對于終端的六項規劃。這個規劃也就是余承東“余大嘴”綽號的由來。
2012年年底,華為年終獎總額達到125億元,同比增長了38%,余承東年終獎為零,只收到了任正非給他的一架殲-15戰斗機模型,意喻從零起飛。
此時,國內市場你追我趕,廝殺越發慘烈。“雷布斯”雷軍帶著小米風口起舞,宿敵黃章蹲在地上打磨MX系列,羅永浩扛著“錘子”入場,“紅衣教主”周鴻祎發誓要用360把小米碾成渣渣。“中華酷聯”這一隊也很熱鬧,中興騎著紅牛機,酷派揣著大神機,聯想則拉著收來的摩托羅拉要分一杯羹。
“當時大家心里都明白,再搞不好,老余鐵定下臺。”余承東傾注全部資源孤注一擲,壓在一款產品上:華為P6。
這款產品投入研發人員近千人,Dream lab實驗室、2012實驗室全力以赴,工程師數月駐扎在供應商工廠里,全面把控工藝和質量。比如P6的金屬電池蓋,為了保證優良率,華為供應商整整試制了100萬片,最終才敢量產。
不僅如此,余承東還將三星中國區品牌部的老大楊柘挖到了華為。在楊柘的主導下,華為手機開始改變了昔日純粹鋼鐵直男的形象,廣告語升級成“美是一種態度”、“爵士人生”、“似水流年”這種更加文藝小資氣息的調性,這大大改善了華為手機在消費者眼中的形象。
P6定價2688元,突破中端價位,最終銷量達到400萬臺,而此前華為手機最佳成績是100萬臺,P6大獲成功。
華為P6的推出,才算一只腳邁進了中高端陣營的門檻。手握勝果的余承東在此時成立了“榮耀”這個新系列。
除了中國市場,華為手機在歐洲、中東、拉美等市場也獲得迅猛增長,2013年市場份額已迅速攀升至全球第三,向行業巨頭三星、蘋果發起了強勁的挑戰。
2014年9月,主打“大屏、長續航、高性能、安全”的mate 7推向市場后,大獲成功,半年時間,Mate 7的累計發貨超過400萬臺,華為手機自此在中高端陣營站穩腳跟。
Mate7的大獲全勝也成為華為消費者業務的歷史神話,使得華為在品牌、營銷、渠道、零售等各方面能力都得到進一步積累和提升。
經歷了手機野蠻發展,全球手機增速開始出現放緩趨勢,此時技術創新卻為華為打開了新局面。
華為研發實力的最直接體現便是海思麒麟芯片,麒麟920發布,這把華為磨了近十年的“利劍”開始驅動手機。
余承東難掩激動:“海思接下來的芯片功能將更加完善,甚至超過高通和MTK。”
此后,搭載自主研發芯片,華為手機更是有了質的飛升。華為手機業務也逐漸形成“D/Mate”“P”“G”“Y”四大定位于中高端的手機產品系列。
2018年,華為手機(含榮耀)全年銷量2億部,問鼎國產手機排行榜。同樣在這一年,華為消費者業務銷售收入首次趕超運營商業務。
市場證明,從“機海戰略”向“精品戰略”轉型,成為華為終端業務迅速崛起最重要的決策保障。
6年的時間,余承東領軍消費者業務完成了從B端到C端的切入,幾乎再造了第二個華為。誰也沒想到當初被調侃的終端六項規劃會成為華為消費者業務戰略轉型的明證,也少有人再提及“余大嘴”式的半嘲似稱呼,“余大嘴”也變成“余誠實”。
2019 年第一季度結束時,華為手機出貨量達到 5910 萬臺,同比增長超過 50%,市場份額 19%,位居全球第二。
“余總,我們今年沒有意外的話,市場份額肯定是全球第一了。” 同事們摩拳擦掌,雄心勃勃。
而正當華為要沖向頂峰之時,意外卻來了。
遇美國制裁與疫情雙重打擊:調整策略,手機業務登頂全球第一
2019年5月16日,美國商務部將華為列入“實體清單”,禁止美企向華為出售相關技術和產品。隨即,Intel、Qualcomm、Xilinx、Broadcom等美國芯片廠商表示不會向華為供貨。
美國的禁令對準了華為已登頂“珠穆朗瑪峰”的運營商業務部門,任正非對此早有“備胎計劃”,在最為核心5G、光傳輸、核心網等領域,華為受到的影響并不算大。
但由于缺乏GMS(谷歌移動服務)等應用軟件的支持,首當其沖的反而是余承東的華為手機終端業務。
華為手機在西歐等海外市場隨之出現大幅下滑,據彭博社6月報道,華為預計海外市場手機出貨量將面臨40%至60%的下滑,華為的銷售經理也在內部預計今年手機銷量將減少4000萬至6000萬部。
一個略顯無奈的現實是,華為手機在海外市場面臨的阻力短期內或許難以徹底改善,余承東選擇加碼國內市場,實現突圍。
5月16日之后,華為迅速加大對國內市場的投入,海外市場部分人力被調回支援國內市場,部分受影響的To B業務員工也轉崗至消費者業務。
同時,大規模的調整渠道層面。其實,早在2019年4月,華為就提出了“渡江戰役”,要求渠道商50%的銷量都是華為的產品,華為也給了返點等優惠政策,來刺激渠道商的積極性。而5月16日之后,“渡江戰役”的規模和強度都有所加大。總體來說就是“華為下沉,榮耀下線。”
配合“渡江戰役”,華為和榮耀同時加速線下渠道布局,兩者線下零售店今年下半年呈井噴之勢。此前已在高端市場站穩腳跟的華為,把銷售渠道鋪到了更多的五六線城市及鄉鎮市場,同時以自營的高端旗艦店對標蘋果。
而從互聯網起家的榮耀也徹底告別純粹的互聯網品牌,線上線下布局趨于均衡。產品層面的調整也同步展開。
關注手機行業的人會發現,最近兩年,華為線下渠道發展迅猛。行業數據調研機構《第一觀點》的調研數據顯示,2019 年,全國線下零售網點的暢銷 TOP10 榜單里,有 7 席都是華為系列手機。
“如果沒有制裁,我們會比這猛很多。你現在看到的不是猛,而是已經傷痕累累狀態下的結果。”余承東說。
2019年8 月 9 日,華為開發者大會,余承東登臺面向全球宣布華為正式發布鴻蒙OS。那是農歷立秋的第二天,也是余承東50歲的生日,在中國傳統文化里,他由此踏入一生中知天命的年紀。
當天早些時候,余承東罕見的在社交平臺發文談及自己。“時光飛逝,今天是我加入華為后的第27個生日,50歲生日…回首一路走來,記憶最深的,還是從無線至今各個階段的艱難困苦,成功的喜悅都是很短暫的,而各種挑戰總是一個接一個。”
這個幼時就敢朝別人頭上拍板磚的男人,在華為似乎只有臺前沒有幕后,更少有真情流露,卻在50歲生日那天感慨了起來:“50 歲了,年過半百,我有時會思考什么時候退休。但是當前中美關系下,我們還有得干,鴻蒙操作系統的發布,在未來 10 年、20 年,是華為里程碑一樣的存在。”
事實也確實如此,在中美關系下,離全球第一的名次,華為及余承東還有的干。
2019年10月23日,華為在深圳召開的5G全場景發布會上,更是把此前已發布的Mate 30 系列、Mate X、 Watch GT 2等產品又重新發布了一遍。
在一系列的策略調整和消費者情懷的加持下,華為手機的國內市場份額迅速攀升。
到2019年年底,華為手機國內市場占有率第一,在全球的總出貨量達到2.4億部,超越蘋果,穩居全球手機市場份額第二位,擋在前方的大山只剩三星。
然而,2020年初,一場新冠肺炎疫情來勢洶洶,全球供應鏈收到極大的沖擊,這對華為無疑是雪上加霜。
同時這一年也被認為是 5G 手機普及的關鍵年,各大手機廠商競爭激烈,都試圖在外觀設計上尋求更多的突破。華為消費者業務雖然保持增長勢頭,但挑戰也十分明顯。
3月26日,華為正式在全球發布全新影像旗艦P40系列,該系列手機的屏幕采用了業界極難實現的四曲滿溢屏。為此,華為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僅方案就爭論了七八個月。
“外觀大家看到的一小點,看著很簡單,但是做起來都很難。”為什么偏偏華為做出來了?余承東說,關鍵還是能力的積累。“做事業如果沒有核心能力是走不了太遠的。”
大家看到的線下零售只是華為眾多能力中的一個,其背后還有產品設計能力、創新能力、品牌能力、服務能力、流程 IT 支撐能力、供應鏈能力等。
在一季度叫苦不迭的國內手機市場中,華為仍然實現了逆勢增長,余承東說,“我們3月銷量的同比增幅甚至達到了70-80%。”
到2020年6月,根據Canalys、Counterpoint、IDC 等多家第三方調研機構發布的數據,華為2020 Q2的市場份額首次超越三星,首次登頂全球第一。
華為有一句話叫“圣無線、神終端”,余承東呆過的部門,來之前,窮的低調,來之后,富的流油。
由此可見,余承東的能力。
除了迎戰當下,華為消費者業務還布局未來。余承東認為,華為消費者業務要繼續取得成功,關鍵在于繼續打造自己的 HMS 生態,構建面向萬物互聯時代的 “1+8+N” 全場景智慧生活戰略。
所謂 “1+8+N”,“1” 是指智能手機,“8”是指平板、手表、耳機、智能音箱等產品,“N”則是大量的 IOT 設備,“+”則是指聯接設備。它能讓消費者在居家、辦公、出行、運動、影音等場景無縫體驗智慧生活。
“過去8年,我們的業務實現了巨大的增長,下一個8年,我相信我們也依然會有更大的增長。”
開辟新戰場:獨掌兩大BG,余承東還能再創第一嗎?
然而美國制裁并未停止反而越演越烈,新冠肺炎依舊籠罩在全球的上空。今天的華為雖登頂全球第一,已成為全球聞名的高科技公司,卻依然面臨著內憂外患的雙重打擊。
下一個困難就是如何保持第一的位置不動搖。這更是一條艱難的道路,畢竟從古到今都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
而且華為雖然通過海思芯片轉正,鴻蒙系統研發進度加快等一系列舉措來應對即將到來的斷供,但仍難以改變當下斷供的局勢。
2020年11月17日,華為官方正式對外宣布了出售華為榮耀品牌的聲明,成了不得已而為之的選擇。
一方面,此舉可留出部分芯片供華為高端機型使用,一定程度上緩解華為新機的芯片需求壓力;另一方面,將榮耀從華為整體剝離后,可曲線化解芯片禁令的限制,讓榮耀獲得獨立自主發展的機會,以免被“拖死”。
2021年1月22日,獨立后的榮耀召開了首場新品發布會。榮耀CEO趙明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榮耀供應鏈已全面恢復。這似乎證明,華為將榮耀打包出售一舉,是正確的。
但華為手機芯片面臨的形勢,并未因此得到改觀,只能依靠此前的庫存來緩解緊張局勢,但這在華為龐大的出貨需求面前,僅是杯水車薪。
近日,業內外不斷傳出消息稱,華為手機旗下高端機型P系列和mate系列將被打包出售,接盤方為上海市政府支持的企業所牽頭的財團,目前雙方正在對此進行談判。
華為雖已“辟謠”,但網上爭議熱潮仍然不減。有聲音表示,在榮耀被出售前,華為方面也對榮耀出售的消息予以否認。
1月27日,緊接著華為就以官宣的方式,回應了余承東調任的不實傳聞——余承東將兼任華為云與計算BG總裁。
隨著最新任命的發布,余承東在繼續執掌消費者業務的同時,又肩負起Cloud &AI BG總裁(兼)、Cloud & AI BG行政管理團隊主任、增任命Cloud BU總裁(兼)、Cloud BU行政管理團隊主任等多項重要職務。
再加上之前的調整中,被納入到消費者業務管理委員會中的智能汽車解決方案BU(IAS BU),至此,余承東則同時負責華為終端、汽車、云計算三方面的業務。
華為四大BG,余承東獨掌其二。任正非看中的,或許正是余承東善于打仗的特點。
正如任正非常說的:“要從實踐中選拔干部,‘將軍’是通過打仗打出來的,不是寫文章寫出來的。”
從余承東的過往經歷來看,余承東善于啃硬骨頭,善于打攻堅戰,其作風彪悍,而且能以新思路突破。從初入華為便展露頭角,到進軍無線通訊業務,攻占國內與歐洲市場,再到轉戰消費者業務,華為手機成功突圍并登頂,這樣的成績足以向外界證明,除了絕對忠誠,靠得住之外,余承東敢打硬仗、能打勝仗,而這些都是華為云開拓業務必需的。
雖然華為從2017年宣布成立云BU,僅短短四年就用成績證明了自己:來自權威調研機構Canalys最新發布的數據顯示,2020年第三季度,華為云憑借16.2%的份額,位居國內第二。但與阿里云等仍有巨大的差距。
這樣的現狀,顯然不能讓任正非滿意。在去年11月舉行的一次華為云業務匯報會議上,任正非就表示,華為云是未來華為發展的一個重要業務,“應該抓住全球云服務這個重要的機遇。”
而且目前全球數字經濟方興未艾,云化已經是主流大趨勢,這是比移動通信更大的市場,如果華為在這個領域落后,必然會波及到其他業務。
總而言之,在全球云服務業務爆發的重大機遇面前,余承東所面對的,是一場難度并不亞于十年前的新的戰斗。
目前,余承東已經52歲,他還能再創奇跡嗎?未來華為云將走向何方?華為還能繼續保持全球第一的寶座嗎?
這些,都值得我們拭目以待。
來源:喬諾之聲;撰文:Jessica
參考資料:
余承東,我們要做有夢想、有追求的人——消費者BG CEO余承東與新員工座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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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招,余承東向前,華為手機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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