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起,日本導演竹內亮探索華為深圳總部、走訪上海研究所,對話不同部門不同崗位的“華為人”,深入挖掘多面華為,拍攝100張華為面孔,共計劃拍攝三集。
竹內亮導演:
日本電視臺的朋友說:“我想拍華為,但是申請采訪后沒有回信……”
我以為華為是對媒體不公開的公司。但后來我也想拍華為,跟他們聯系申請采訪,然后他們居然同意了。
這個拍一百個華為員工的系列紀錄片叫“華為的100張面孔”
第一集的主題是“華為還能存活嗎?”
以下為視頻重點內容:
去年以美國特朗普政權排擠華為產品為開端,在我的祖國日本以及歐美各國卷起了一股對華為的批判熱潮,因此,我對華為這間公司產生了興趣。
人們擔心華為產品的隱私問題,還有是否和政府有什么關系?
選擇不上市,充滿謎團的企業——華為。這一次,我將為大家揭開它神秘的面紗。
大家好,我是住在中國的紀錄片導演竹內亮,從去年開始中國最大的通信設備企業——華為一直處于全世界的輿論中心,可是這究竟是一間怎么樣的企業呢?包括我自己相信大多數的人都沒有很了解,我向他們提出了拍攝申請,于是就有了這一次采訪華為100名員工的企劃——《華為的100張面孔》。
第一集:華為還能存活嗎?
一、企業溝通部
目前歐美各國正在排擠華為,在這里工作的歐美員工是怎么看待這個問題的呢?
JF(加拿大人):這個問題從美國開始,我們在這里真的不太清楚為什么美國會這么歧視我們。以前我們有個客戶在鄉下,然后美國政府做了一個規矩,華為的設備要拿掉,給他們(造成)很大的麻煩。(華為設備的)目的是為了(竊)聽他們的軍隊基地,他們只blablablabla,可是沒有標準。如果有清楚的標準,我們會面對的。
WINTER WRIGHT(美國人):我的一個美國人朋友建議我應該離開這間公司去別的地方工作,他們并不是害怕華為,他們只是害怕中國。他們把華為視為中國技術,最先進的公司,他們對戰略層面上的競爭感到擔憂,但這個跟華為的關系不大。
曾在包括中國和日本在內的亞洲國家住了30年的JF客觀地看待了現狀。
二、輪值董事長
拍攝首日簽訂合作協議的時候,除了外國人,我們還提了希望采訪高層的請求,我們想拍攝不同層面的人,最基礎的員工到高層……當然最想拍任正非。
華為有3名輪值董事長,而我們這次申請采訪的是其中的一位,郭平董事長。
1988年于華為成立的第二年加入華為的郭董事長是華為的第五號員工。
竹內亮:當時的狀況以及對華為現狀的看法?
郭平:我其實是八幾年研究生剛畢業,那時候,我和女朋友工作在不同的城市,后來我們想了想,就一起跑到深圳來了,就這么簡單。跑到這來以后的話,先讓自己生存下來,所以就先找了一個工作,然后沒想到那時候才幾個人的公司發展到今天,我也有幸的隨著這個公司一起成長。
竹內亮:從去年…前年開始,就是美國欺負華為了,作為一個住在中國的日本人來講,他們的報道有點不客觀,但我也不能完全相信國內的媒體。我想知道到底真實的華為是怎樣的?
郭平:今年我作為輪值董事長,在任的時候正好有兩個美國的制裁發生了。在我的當值期間,一個是5月15號的叫FDPR,然后8月17號又有一個加強版,這個日子我很記得。那么現在,美國的任何公司賣給了你竹內先生一個扳手,20年前賣給你的,你不能用這個扳手給華為造汽車,現在就是這個規定。
竹內亮:西方國家懷疑的最大的點是,華為的背景有沒有中國政府?
郭平:你知道我是1988年就加入華為的,我知道每一個股東的信息,我可以負責任地跟你說,華為到今天為止100%的股份都由華為員工和已經退休的前員工持有。
竹內亮:“這個華為本身的名字已經有了‘為了中華’”,“所以肯定有中國政府背景啊”,我看過很多(這樣的報道),他們是從哪里拿到這些信息的?
郭平:我剛才跟您說,我是早期進入華為的人之一,80年代在中國公司取名字,最流行的就是華什么的。我坦率的說,我告訴你我們的創始人很長一段時間不滿意這個名字。因為取名的話,用中文發音最后那個字應該是一個開口音,“華大”,“華發”,而不是一個閉口音,“為”是收的。那時我加入的時候,它叫“華為”還是叫什么(都無所謂)。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只是想找一個地方落腳,找一份工作,在這個城市安頓下來。
竹內亮:現在你們面對著很多困難,比如說芯片的問題,沒事嗎?
郭平:肯定有事。我們面對這種制裁,我們有一定的困難,但是我相信我們能克服。我們期望美國能夠回到合作的角度,如果他們有什么擔心,基于事實,大家可以一起來探討,一起來解決。但是,如果沒有的話,我相信我們也能活得下去,沒有過不去的坎。
竹內亮:因為我接下來要拍九十幾個人,所以您能不能給我推薦一下比較有趣的人?
郭平:我剛才跟您說過我原來在這棟樓工作,我(當時的)一個同事現在在財務,你可以去采訪一下財經部張印臣。
三、財經部
去年以來受到美國的制裁的影響,華為的智能手機事業遭受了沉痛打擊。現在華為的財務狀況究竟如何呢?
竹內亮:(走進財經部,引入眼簾的有一個大屏幕)這是什么?
張印臣:這個是我們的全球結賬地圖,連接著全球的200多家子公司,因為我們有全球6個共享中心,賬務的人員分布在6個共享中心,這里相當于一個指揮中心,跟共享中心的人,隨時來聯系處理這些問題,確保整個結賬能五天內全部都處理完。
竹內亮:處理多少資金呢?金額大概是?
張印臣:如果講一年的話,大概3000億以上。
竹內亮:具體地說,你的這個部門的工作內容是什么呢?
張印臣:剛才你看到的那個大屏幕,我們所有的工作內容就是利用數字化的手段,提升整個財經部門的能力。20萬員工一年大約有200萬以上的報銷單,那這個處理效率(就要求很高了),200多萬張。為了使全球規模的賬務處理更加效率化,他們還開發了這樣的技術。如 12月26日從寶安機場到那個酒店的打車費用137.5元,然后你就可以把整個單拍照上傳一下就行了,是一種無紙化的,因為經常去國外出差,也有匯率。
竹內亮:華為還能存活嗎?
張印臣:那當然是沒有問題的。我們財務的指標,不論是這些收入、現金流,我們感覺受到的影響不大,像去年我們還引進了什么天才少年等等。
四、人資資源部
去年在受到歐美各國排擠的同時,華為發起了一個新的項目——天才少年計劃,在全世界范圍內,用超高的年薪招募年輕的研究者。
人力資源部姜鵬飛,姜先生是天才少年計劃的負責人之一,剛才的財務部長向我們介紹了他。
竹內亮:我想了解這個天才少年的項目,因為我也在新聞上看到過而已,聽說他們的工資非常高,是吧?有沒有300萬,400萬的?
姜鵬飛:我見過有接近300萬的,第一年,也體現了公司對于人才價值的認可,我們未來是需要越來越多天才少年的。
竹內亮:這個天才少年中有沒有有意思的人?因為我們現在在拍100個員工。
姜鵬飛:稍微有個性,我想起來一個,我們招了一個,有一個叫彭志輝的,他應該是一個up主,我還是他的粉絲……
五、上海支部AI研究所(天才少年)
彭先生現在在華為上海支部的AI研究所工作,華為天才少年。彭先生從大學時期開始研究信息與通信系統,曾在不少機器人大賽中獲得優勝獎項。設計、編程、加工組裝等全部由自己完成。彭先生出于個人興趣制作了各種小機器,并制成視頻在網站上發布。當然視頻的拍攝以及剪輯都是他一個人完成的。然而他的特長不僅僅只有這些,畫畫、吉他、做飯……幾乎全能。
竹內亮:為什么決定進入華為呢?
彭志輝:很多原因吧。年薪有多高這個事情對我來說是一個吸引力,但是最主要的不是看中這個。
因為我來的時候,我們這邊總裁跟我說,我們身邊可能都是非常牛的人,跟我一樣的天才少年,有很多高級別的專家。
而且現在做的也正好是我感興趣的事情,我喜歡做這些機器人,我之前是做人工智能的,這邊人工智能和機器人都可以做。
因為其實在人工智能這個行業,可以說全世界只有華為這一家公司是從最底層的芯片到中間的軟件框架,甚至再到一些應用,像終端,我們也做手機、做電腦,就是到終端,整個全棧打通的就華為一家。
所以,華為還是一個很厲害的企業。
來源:心聲社區、喬諾之聲